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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幅美丽的蜡笔画捕捉了父亲之爱中所有的浪漫。这样的时刻深深地刻在每个父亲的记忆中。

圣奥斯定在《忏悔录》中感叹：“我的天主啊，记忆的力量是伟大的，深邃无边，令人敬畏。”可能在写这些文字时，他正回想着儿子小时候的情景。他被初为人父的记忆所震撼。也许那些记忆比他想象的更真实、更紧迫。

父亲的身份和记忆紧密交织，形成了无法分割的整体。我个人的经历证明了这一点。婚礼上的言行或大学第一天的情形我已记不清，但几十年前在我们简陋起居室地板上，我为即将蹒跚行走的女儿欢呼的情景，她的笑容、脚下的地板以及透过南窗的阳光照在我皮肤上的温暖，仍旧历历在目。

这种强烈的记忆力是让·弗朗索瓦·米勒的《第一步》（First Steps）如此触动人心的原因。作为一名艺术家，米勒以其从记忆中提取图像的能力而闻名。他经常快速地勾勒出模特和场景的轮廓，主要是为了捕捉色彩和光影的印象，之后再在画布上完善这些草图。

尽管艺术界将米勒归类为现实主义画家，但他的作品深深地保留了对主题的浪漫化处理。他舍弃了不重要的细节，专注于那些值得铭记的瞬间。据他的一位前学生透露，米勒曾说过，那些触动他心灵的东西他都会保留下来。如另一幅名为《晚钟》的画作里，六月份黄昏时分，一个农夫和妻子在低头祈祷，彩虹则在泥泞的小路上空拱起。这些是米勒努力描绘的东西。这是日常生活的浪漫，是我们不想忘记的东西。

捕捉父亲之情的本质

在《第一步》中，他回忆了为人父的浪漫。在他的熟练触觉下，埋藏在每个父亲记忆中的那一个犹豫不决的时刻的坚实感逐渐增强，直到它延伸到永恒。米勒让时间停止，让我们流连忘返。

在当时，艺术家将农民和农民描绘成艺术作品中的英雄人物是件很不寻常的事，但米勒认为他们身上有某种特别之处。他描绘农民的敏感度表明他深刻理解了他们内心的高贵品质。《第一步》就聚焦于这样一个普通的日常场景。一个孩子即将第一次走路，在母亲的怀抱中努力向前走。画中的父亲放下手中的园艺工具，专注地注视着他的孩子，准备在孩子跌倒时将她接住。他的这一姿态虽不体面，但却展现了父爱的温柔与崇高。

这是一幅完美的父爱画卷，连梵高也为之动容，他在画完一幅《第一步》后评价说，这位父亲“既熟悉又庄严”。熟悉，因为这一幕在每位父亲的记忆中都有所体现；庄严，因为这是父爱赋予的神圣使命。

这些深刻的记忆常带给我喜悦与忧伤。尽管我的女儿已是青少年，但她出生的那一天，第一次坐在安全座椅上回家的情景，以及第一次为她装扮成小蜜蜂的诸圣瞻礼，都历历在目。这些记忆，虽然对她来说已是遥远的过去，对我而言却如昨日发生。

生活中的怀旧感如此真切，它让我们能够在时光的长河中回溯，感受到那些重要时刻的现实和永恒。记忆的美好与痛苦并存，它不仅保存了我们经历过的美丽，也提醒我们时光的无情流逝。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神学家巴尔塔萨（Hans Urs von Balthasar）曾问道：“你感知到时间，却没有感知到‘基督的’心？”这是一个触及存在之爱痛苦的核心的问题。生命如此痛苦地美丽，爱对我们要求甚多，但我们会愿意改变吗？我愿意成为天主赐予我的孩子们的父亲吗？

父亲之爱是一场从父亲到孩子的爱的进程。我们教他们走路，并为他们迈出的第一步感到骄傲。虽然他们犹豫不决，但这些步伐将我们的孩子带离我们。我们传授的每一课都带着他们离开。他们注定要站起来，用优雅和喜悦走自己的路。米勒在他的记忆中搜寻，这就是结果，父亲的心。

                                                                                                                    ——文本翻译+编辑于Aleteia网站